第五百五十八章 巧敌应战-《兴汉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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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蒋奇若是去而复返,那邺城又归谁守御?张文远知道此事么?”樊稠小声嘟囔着,他一时想不清所以然来,索性不去想那么远的事,只顾着当下。他冲杨昂摆了摆手,道:“你去盯着对岸动静,彼等既然喜欢使诈,难保不会趁夜泅渡。这一次若是再出了错,你就等着吧!”

    杨昂打了个寒颤,匆匆领着军令带人到河边盯梢去了,只见夜风阵阵,乌云蔽月,河水幽暗深邃像条墨色的绸带。对岸的蒋奇、张郃等兵马早已扎下了大营,篝火摇动,帐内灯火点点,再无别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阿嚏!”杨昂下午才从冰冷的河水中爬起来,身子有些着凉,他命人拿了碗温酒来,一边啜饮一边想着,这么冷的天、这么冷的水,对岸想搭浮桥都费功夫,哪来的精力会渡河夜袭?樊稠真是想着法子惩罚他。

    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张郃等人不会渡河,却没想到张郃从不是拘泥常规的人,对方早已与蒋奇拣选精锐步骑若干趁夜色往上游走去。此时正值冬初,秋水渐消,张郃等人很快找到一处水浅平缓的地方,一马载双人,来回渡了两三千人过去。

    在后半夜的时候,杨昂突然听见身后大营响起震天的喧闹声,他猛地回头,便看见剧烈的火光冲天而起。樊稠所在的大营居然烧了起来,而始作俑者赫然是那一众才在对岸纵横驰骋的骑兵!

    “是张郃?怎么会?他从哪里渡的河?”杨昂又惊又怒的说道,他被火光吓得一愣,登时反应过来,这次若还不能将功抵罪,等事后一定逃不过樊稠的军法,那时谁还管这次是不是他的失职?

    “都给我杀回去!”杨昂很有底气的大声喝令道,他心里估量着,对岸如果有大规模的兵马调动,自己这边一定能及时发觉。但是却没有,可见这回来偷渡夜袭的张郃麾下并没有多少兵马,而己方还有一万人,只要压住慌乱,立时就能扭转局势!

    樊稠也没有将监视敌情的任务全部放在杨昂身上,他早已嘱咐下去要谨慎防备,熟料还是让张郃钻了空子。幸而只是烧了左营,他还来得及调度全军发起防御。

    张郃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,他见机而动,专往防守薄弱、人群慌乱的地方冲杀,杀伤并不是他的主要任务,借助火光与黑夜忽明忽暗的局势、以及己方造成的巨大声势形成恐慌才是最主要的。这是骑兵最常用的战术,经常只带步兵作战的他带起骑兵竟也是游刃有余,比当初公孙瓒手下的骑将也不遑多让。

    而蒋奇则率领步兵在营中四处放火,将屯放在后面的粮草辎重全部点燃,然后与张郃一步一骑搭配无间,联手踏营。

    樊稠亲提斫刀跃马而来,张郃没有应敌,而是故意躲在火光没照到的阴影中,直到樊稠跑到火光中,他这才冷不防的射出飞矢。樊稠身边闹哄哄的聚着一堆人,其中一个戴着兜鍪的高个子恰好移了个身位,那冷箭‘当’的一声射中兜鍪,将着高个子射落马下。

    这支冷箭将樊稠吓出了一身冷汗,他不敢再贸然出面寻对方主将搦战,急忙拨马躲在暗处,以免在光亮处被人当做靶子。可这么一来,身为主将的樊稠躲在人见不着的暗处,正好中了张郃的下怀,本就慌乱惊惧的西凉兵遍寻不到自己的主将,以为樊稠趁夜跑了,再是强悍的西凉兵也鼓不起斗志战意,也开始一哄而逃。

    等樊稠发现这个现象时已经晚了,他既不敢出面昭示众人,又没办法将所有人都留住与他一同御敌,而眼见杨昂等部被蒋奇拦截住,樊稠心中又恨又悔,一咬牙,也带着部分残兵往内黄逃去。

    张郃轻吁了口气,他与蒋奇渡河只带了两三千人,若是樊稠将兵马组织起来,战况可能就不一样了。樊稠麾下只有万人,能带多少人逃走张郃并不在意,只要解决了杨昂这一部,以樊稠最后仅剩的那几千人,对邺城根本造不成丝毫威胁。

    杨昂此时爆发了超乎白日里的勇气与武力,他亲自带领兵马几次冲击蒋奇的军阵,险些打破防线,与樊稠联结声气。最后还是见势不妙,带着若干护卫混迹人群,试图趁乱潜逃出去,结果没能逃过蒋奇的眼睛,被他亲手擒杀。

    “义渠,若论用兵稳健,袁公帐下诸人与你无有可比的。”张郃由衷的说道,他率骑冲阵看似所向披靡,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沾了蒋奇从容布置,一边放火一边阻截成建制援兵的光。

    蒋奇抖了抖眉,声音不徐不缓的说道:“你也不用赞许我,袁公帐下比我善战者太多了,莫说他人,就是你,也是我难以企及的。”

    “善战者易搏名,善守者多不知。”张郃有意与这个沉默寡闻的将领表示亲近,他低声说道:“义渠稳慎,守御魏郡多年鲜少差池,纵是颜、文,又何及将军半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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